吐血忙论文,文章假期整理🙏🙏

【楼诚】拯救(三)

大戏来了…没有肉…我太高估自己了…
下一章应该就是完结了…再不完结我自己也快疯了…
不多说了…得睡了
祝大家看文愉快【卧倒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三、
“先生…”阿诚动了下嘴唇,轻唤了一声。
明楼给了个噤声的眼神。
接着,两人就这么无言对视。
明楼发现自己无法思考,他的五感霎时间遗失殆尽,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人身上。有人说话吗?这是哪里?接下来会怎样?他明楼向来是不惮困境的,但看到阿诚的瞬间,他怕了。他感到恐惧,实实在在地恐惧,先是像巨浪一般拍倒了他的神魂,接着又化作一把利刃缓缓割裂着他的皮肤,切碎他的理智。
但明楼不允许自己产生混乱,他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,胸中闷闷地痛,仿佛空气中混杂着无数的尖刺划伤他的肺部。
他必须在南田眼前完美演出这场戏,他明白南田的目标其实是自己,南田让他前来的用意就是要看他如何在阿诚面前露出破绽。
只要熬过今晚,熬过去,就有可能救出阿诚。如何救出阿诚…明楼陷入深思,没有注意阿诚正定定地看着他。虽然身陷险境,阿诚眼中仍旧充满神采。明楼最爱那双眼睛,定神时如清泉,闪动时如星星*,可以媲美皎月,可以真真切切地倒映出他。
明楼设想着各种计划,心中却响起一个声音反问。
救出阿诚,救的出吗?
明楼第一次这么深地怀疑自己。
直觉上的巨大空虚让他恐慌。
“明先生”南田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“我们认为你的秘书有重大嫌疑。不过,我们相信,明先生是没有问题的。所以为了保持公正,今晚,也要麻烦明先生和我一起审问犯人”听罢,明楼捋了下鬓边的头发,转身面向已经坐下的南田。得知医院的情况后他就知道,阿诚今夜定会深陷毒沼。南田手握铁证,他无法为阿诚开脱,要过今夜,只能靠阿诚自己。
“我知道了,南田科长请稍等”明楼说完又回过身看着阿诚,他觉得心脏被狠狠攥住了。
南田手中有证据。努力挺过去。
我会的。
再次转身,明楼眼中的翻涌情绪消失了,只剩下无底的冷漠。
他走到桌后缓缓坐下,点头示意了南田身边的人,三两个人走过去站在了阿诚身边。
该来的总归要来。
南田开口了“阿诚先生,你今夜有跟被害的两人接触过吗?”
“有过,他们今晚加班,下班之前,曾经到办公室来还钥匙,我看见他们,跟他们打了招呼,问他们下班去哪里,他们说去舞会,然后我就开车去接参加聚会的明楼先生了”周旋,阿诚想。他要尽可能拖长时间,耗尽南田的耐心,转移南田对他的注意力,再把矛头引向错误的方向。
不…还要把嫌疑从明楼身上撇掉。
明楼…为了明楼,他会把罪责都安在自己身上,不会牵涉更多人,这样对组织最安全,对明楼…也是最安全的。
“但我与他们有仇”
“因为有仇,所以你杀了他们”
“是的”
“可我觉得阿诚先生说的不是真相,不如我换个直白的方式问”
“是谁命令你的”
“我说了,我们有仇怨未解”
南田冲门口的人摆了摆手,旋即,一副担架被放在门口。
难道有人活着!?
阿诚心里大惊,这简直是不可能的。
“为了让阿诚先生信服我们,我从医院把他带来了”说完,四个士兵果然抬着个人走了进来,南田站起来,弯腰问“你们跟阿诚先生有何过节”
担架上的人说了几个字,然后又被抬走了。但阿诚听到了,明楼也听到了。
“他知道我的身份”
至此,阿诚明白,自己的确是难逃此劫了。但他庆幸,那人说的是他,不是他们,这样明楼就能暂时被排除在嫌疑之外。
阿诚没有给南田太多表情,而是看着南田,没有说话。
“阿诚先生似乎太震惊,我再问一遍,是谁的命令”
阿诚明白,考验才刚刚开始。
“是谁的命令”南田声音里透着寒意,还有一股焦躁。
阿诚仍然不说话,他垂下双眼,不再看着南田。他开始在心里默念一个名字,明楼。
明楼就在这里看着他,他要尽量避免发出惨叫,那样会让直接刺痛明楼。他明白,明楼在这里亲眼看他受尽折磨已是心如刀锉,他不忍让明楼更加痛苦。
“我们也曾共事,我不希望阿诚先生在我眼前遭受不好的对待”南田瞥了明楼一眼“尤其明先生也在这里”后者却无有反应地盯着犯人,脸上甚至还带点厌恶。
见明楼这副神情,南田略生迟疑,但她仍自负地相信,一旦真正的审问开始,阿诚的惨状定会使明楼动摇。只要一点破绽,她便能将其一举抓获,然后顺藤摸瓜挖出所有潜伏在上海的地下分子。
“阿诚先生莫要缄口不言”南田用眼角观察着明楼“作为上司,不如明先生帮我想办法问问他”
听闻此言,明楼眼中光斑微颤,他努力克制着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,起身,走向阿诚。
阿诚眼中坚定没有改变,明楼看着阿诚双眸中自己扭曲的身影,像极了受难的躯体,一如他此时灵魂的形状。
他偏过头,对着阿诚身边的人示意。
漫长的折磨开始了。
接下来的几个钟头,明楼什么都没说,什么都没做,甚至没有动一下。他像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,两眼紧紧地盯着白光灯下的人。
阿诚离他那么近,近到他能数出他身上的伤口,能听见衣服撕裂和鲜血滴落的声音,能看清每个裂口上翻起的皮肉…他能看得到一切,他亲口施加给阿诚的一切痛楚。
房间里充斥着各种声音,铁链的摇晃,皮肉开绽的钝响,呼吸声越来越弱,唯独血腥愈发刺鼻起来。
明楼觉得自己一秒也看不下去了,可他的双眼仍旧紧盯着阿诚,生怕错过他每次肌肉的抽搐,每个带刺的喘息。
从开始到现在,阿诚几乎没有发出过什么声音,没有痛呼,没有惨叫,除了几声低哑的呻吟。那简直不算种声音,稍不留神就会从耳边溜走,然后是无休止地颤栗—那种剧痛之下无可控制的生理颤抖。
各种声音突然消失了,阿诚垂着脑袋,衣衫破碎,发丝凌乱。
“明先生,你要不要去看一看”南田打破了沉寂,她现在产生了强烈的焦躁,已经好几个钟头了,阿诚眼看已是极限,可明楼竟然毫无动摇。
明楼无声地走到灯下,示意打手离开,然后伸出手托起阿诚低垂的头。
他没有任何心痛的感觉,因为他的心被剜走了。
他看着那张脸,双颊惨白,嘴唇干裂,睫毛虚弱地盖下来。再往下移,那具美好的躯体已经毁灭殆尽了,可怖的刑具给阿诚留下了永恒的伤疤,他的双腿再也不能奔跑跳跃,他的双手—阿诚的手十分好看,静置时修长如玉笋,握枪时骨节分明有力,明楼平日空闲时总喜欢把玩阿诚的手指,握着它们看阿诚眼中闪烁的笑意。而现在,十指血痕淋漓,骨头因断裂而肿胀不堪…这副残躯的主人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苟且度日,曾经举枪平稳有力的手臂只能做些极其轻微的运动,他永远不会再如往日那样敏捷且充满活力。破败,残疾。
救下来又有何用,终有一天,若他不在了,阿诚将会被日复一日的绝望压垮。
他再也不是原来的阿诚了,他的阿诚。可明楼最无法原谅的不是南田,是他自己。就是你,明楼。他恨恨地想,是你把毁灭带给了阿诚,他一直明白阿诚的心,他深知阿诚的信仰,他一直懂得阿诚。阿诚在纷扰乱世中带给他安慰,他却回报了阿诚伤痛。
他的心不在了,阿诚的心补上了那个空洞。此刻,他能感受到这个心脏的主人所感受的一切。
他感到绝望中一丝微弱的坚定,他听见阿诚在呼唤他的名字。
明楼,明楼,明楼。
他发现阿诚醒了,密长的睫毛在一阵抖动后慢慢抬起,昔日明亮的双眼不再,只剩下浑浊的倦意和无限的失神。
“先…先生…”
阿诚双唇微张,两个字几乎耗尽他全部的力气。说话对现在的他来讲也是一种酷刑,他觉得喉咙生疼,连呼吸也几乎变为负担。
“最后一场…”他喃喃地低语。
明楼瞬间了然,扶住阿诚下巴的手抖了抖,他再也无法继续保持冷静,但这场苦难终究要有个落幕,他在南田紧逼的目光中弯下腰,偏着头凑到阿诚耳边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*定神时如清泉,闪动时如星星

借鉴自汪曾祺的《受戒》,略有改动



评论(5)
热度(37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Serene | Powered by LOFTER